从1月28日到今天,10天时间,疫情形势有增无减,在致敬所有奋战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及付出者之余,让我们回到大疫的源头,来潜心反省关于饮食对于生命的本真所在。
《红楼梦》第三回:
……那日弃舟登岸,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
因问:“常服何药,如何不急为疗治?”黛玉道:“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至于文中黛玉所言癞头和尚云云,多是文学演绎成分,此文不做探讨。
等到了宝黛初会,宝玉眼中的林妹妹是如此模样: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那么林黛玉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呢?哪一项最为致命呢?首先,依据小说中多次提及的黛玉咳嗽、咯血、浑身火热等症状,如果放到公元年的武汉,一准儿医院的隔离病房,但幸好《红楼梦》通篇也未见黛玉之病有人传人的症状,所以,暂且先不隔离吧。
那么如果按书中所言江南名医为其开的药判定,黛玉应属于典型的先天气血不足而导致的气郁体质———自小体弱多病,精神抑郁,性格内向,对精神刺激的适应力较差,不喜欢阴雨天气等等。
漫说黛玉只活了17岁,花季早逝,令人唏嘘。就算活过18岁,黛玉连同像她一样气郁体质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易患抑郁症、慢性胃炎、慢性咽喉炎、痛经、偏头痛、乳腺增生等病症。
那么,生在江南繁华缵缨之地,官宦世族之家的黛玉,这病是怎么得的呢?为什么在遍地医学圣手的江南,却治不好她的病呢?
有看官认为:自是江南气候潮湿的生活环境,又加上养尊处优、四体不勤的官宦之家,天生体质孱弱,又几乎从不体育锻炼,这样的体质积淀在所难免。
但如按此因来论,富甲一方的江南,官宦商贾之家应不在少数,那个年代普遍的养尊处优四体不勤的富家女岂不都应该得此痨病,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黛玉的病暂且稍放,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年复旦大学抗癌女教师于娟的生命慨叹:《于娟病中日记———活着就是王道》
文中,于娟痛定思痛的诫世:“我们聪明的祖先,几千年的智慧沉淀,才最终锁定了我们现在的食材”……
接下来让我们再看看《红楼梦》中关于贾府这等钟鸣鼎食之家的食谱:
《红楼梦》第五十三回:
一面忙展开单子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兔子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二千五百两。外门下孝敬哥儿姐儿顽意:活鹿两对,活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对。
除此之外,有一年中秋,还整了道硬菜:凤腌果子狸……
贾府家宴:整个把野生动物园搬上了餐桌让我们再看看生活在这等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中的人们的生命状态:
宝玉的哥哥贾珠不到20一病死了;
黛玉是肺病,咳嗽、吐血,年纪轻轻就去了;
晴雯是疑似肺病,发病十几天也走了;
巧姐是天花,薛宝钗、王熙凤、秦可卿,都是老病号……林如海(黛玉父亲)暴毙……
而我们再看看一辈子吃糠咽菜最后还为贾府救赎了一股血脉的刘姥姥活了多少岁?书中没有交代,但依照书中文脉推测,怎么着也活过了八十五。
综上所述,梦里一切匪夷所思的病症,除了从医学角度客观结论为各人病症各人不同之外,大概能总结出一个通病:那就是嘴馋馋出来的神经病。
天道有法,大象有规,我们要相信我们聪明的祖先,几千年的智慧沉淀,他们筛选了悠长悠长的时候,远远长过我们寿命时间的无数倍,才最终锁定了我们现在的食材,并由此豢养。如果孔雀比鸡好吃,那么现在鸡就是孔雀,孔雀就是鸡。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